“我是一株藤蔓吗?”
“对,你是一株藤蔓。”
自我出生伊始,这样对话几乎每天都在上演。我不知道我是什么?但我觉得我不该只是一株藤蔓。可亲人、朋友、还有无数陌生的他们都在不停告诉我、强调着:我只能是一株藤蔓,需得靠攀援才能直立、才能生活,否则只能匍匐、垂吊着生存罢了!
可真的只是这样吗?我大抵总存着些许疑问。明明水、阳光、空气这些生命中所必需有的,都向我敞开着怀抱,那我为何只能做这藤蔓,为何不能做一株草、一丛花、一颗树?甚至这世间所存在有的一切事物,而偏偏只能做这一株藤蔓?可我也总是藏着不安的,我不敢远离、不敢冒险。我怕踏出的那一步,就致使我匍匐于泥泞的地面,永不得以起身,永不得以直立。
在这样虚妄的勇气和真实的担忧中,我“标准”且“听话”地活着。好像没什么不快,但也好像是平淡得找不到不快了罢!
在这样的“平静”中,一只鸟飞进了我的视野。它好像只是歇歇脚,看起来有点累,但也像是走了许多地方、看了许多的事、见了许多的物。我的内心不自觉的升起了一团嫉妒的烈火,虽没什么立场,但还是存在着,烧得我有些痛了。
它好像闲不住,总想找人聊聊,但没人理它。它们都好像一座座雕塑,寂静无声。终于,它来到了我的面前,问我:想不想听听它的故事?我有些挣扎地微微应了一声。它看起来很高兴,讲了许多我从未见过、甚至听过的一切。对!一切,因为对我来说,我一直都被困在这里了,外面的一切好像都与我无关。
临了,它突然问了我一句:“你明明有脚,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呢?不光是你,这里的它们都有脚,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?”我呆住了,又或是死寂了,以往的一切都陷入腐朽。在那一刻,我好像“死亡”了,又好像“出生”了,在生与死的大欢喜中,我飞扬出了这里,大抵还向它回了句“我便要去看看了”!
我穿越过了广袤的平原、翻越过了巍峨的高山、跨越过了险阻的大江、见证过了浩瀚的海洋、惊叹过了诡秘的溶洞、融溢过了漫天的大雪。在世间万物中,融灭了自我,也创生了自我。我想,我大概知道我是什么了。
我来到了绵延的大漠,这里水不多、阳光够烈、空气里多是沙子的味道,不算好,更可以说得上是贫瘠。可我好像就是爱上了这里,没有理由,没有常规,就只是想要呆在这里,为这里添点绿意。
最后,我做了一颗仙人掌。实际上,是什么都可以,只是因为我想是什么。
一审 刘佳颐
二审 汪甜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