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怪象在水滴筹等公益募捐平台上到处可见:有人请来写手,将最惨痛的一面无限放大;做出模样,将痛苦的表情复刻;不惜作假,将故事演绎得声泪俱下。他们在努力让他人知道有一个可怜人,需要他人的爱心与关注。这让我们在这个纷繁交错的社会环境,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爱心的价值。
对于求助者,爱心的意义是多重的,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提供了延续生命的可能性。剔除图谋不轨之徒,我们看到,无数跳动的生命线,在挣扎着延伸。若不是已经拼尽全力,他们又怎会将生的希望寄托于他人!他们筹款的原因不尽相同,却又出奇的相似,他们需要他人的爱心,更多意义上是钱款去延续自己的生命。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们,只能为自己,为家人做最后的搏斗。在他们眼中,爱心与金钱是挂钩的。是的,爱心无价,但是它在一定程度上需要用钱来衡量。面对生死,没有人不会畏惧,于是,他们努力地在竭泽处求生,然而,他们要面临一个冰冷的事实:人们的怮悯之心可能施及每个人,但是每个人的能力都是那样的有限。在有限的爱心资源下,所有的求助者不得不相互争夺那份资源。没有人愿意成为末尾者,而注定要有一些厄运儿。
我们爱心的偏向对他们来说就像一把法官槌。对于远在千里的那些被救助者们,我们无法直观的看见他们的生活状况以及相关的诉求。我们要在一张张陌不相识之人的介绍文字间做一个裁断。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,最直观的就是那一张张图片,一段段哀婉的话语。人们可能就是因为一处与自己相似的生活的经历,一幕催人泪下的画面,一种他更悲惨的感觉。就将爱心的砝码加大,认为他更需要帮助。这个时候,那些写手们就有了发挥之地,他们将这些渲染,或是夸大。以此能让人们同情,让人们将更多的爱心投入到其中。
人们没有办法做到公正,若将金钱平均给所需要帮助的人,在巨大的基数加持下,那些钱款对于所有人都将只是杯水车薪。是的,几乎都不够,求助者都需要更多,人们真的只能帮助一部分人。就算人们有一种对所有人奉献爱心的想法,多数情况下也奈何囊中羞涩。面对此,人们好像只有一条路可选:我们们同情更可怜的人,也能与可以共情的人产生更多共鸣,我们评判的天平一开始就未曾均衡。哪怕我们知道,生死面前,他们都一样。但是,提供爱心的人又有何咎?求助者又有何咎?都尽力了,有时候,只能遗憾地对一些人说一声:抱歉。
没有人希望听见抱歉。于是,求助者们只能去展开一场生命的比拼。那些图片,那些经历,可能并不真实,但是有用。那些充当写手的人又有什么错呢?雇代写手的有什么错呢?在人命面前又有什么错呢?欺骗爱心了吗?但是爱心去救助一个将死之人有错吗?谁没有活下去的权利?谁又一定要因为不惨的经历而死呢?谁都没错,只是需要人们重新审视一下爱心了。重新审视一下,在这种水滴筹运行机制下的爱心——而我们发现,这不仅涉及到个人意识,平台的相关完善,更涉及到社会制度。
人们不能抛弃爱心,但是对于困境之人无能为力。人们一边怀揣助人情结,一边尊重他人命运。人们在这种矛盾中选择了一个最能使自己坦然的选择。而求助者们只能跟随着这种选择求生。人们都未有错,只是众筹的运行机制的完善仍任重而道远,对于爱心的审视一直都是进退维谷之题……
一审:龙琳梅
二审:陈 蓓